太后的灵柩午时入土,送葬队伍返城时已经傍晚时分。
天气炎热,这一行人一天下来灰头土脸疲累不堪,史良一边拖着双腿赶路,一边不住打量祝南休:“大人,没想到你的体力比我这个习武之人还好。”
祝南休看他一眼:“谁说习武的人一定比不习武的人体力好的?”
“这可是整整一天啊,属下觉得光晒都快晒成人干了,怎么大人还能这么云淡风轻,难道长得好看的人,天生的尘不沾衣、翩然生意?”
祝南休没有心情理会他,只顾大步流星向前走。
史良跟在后边一路小跑紧跟着他:“大人,马上就入城了,不用这么赶吧?”
“快走,天黑之前必须到状元街。”
史良又问:还去状元街干嘛?不应该先回府休息吗?
祝南休等他一等,顺口说道:“你若累了就先回府。”
好容易捱到状元街,史良才算看明白:大人这是要往四小姐的铺子去。
只是一抬头的功夫,发现祝南休突然飞快向前跑去,他一身白衣在大街上飘袂而过,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史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在后边紧跟着飞跑。
祝南休终于停了下来,他喘着粗气,急急打量着门口和路边挂着的丧幡,确认了一遍又一遍牌匾上的几个字:林氏织业。
“大人,这……这是四小姐的铺子……发生了什么?”史良看到满满的白幡,顿时心里像打鼓一样七上八下的。
祝南休喉咙滑动一下,鼓足勇气迈开步子揭开了落泪幡,只见吉祥跪在地上,正抽噎着将一块块织锦放进火盆里烧。
祝南休只觉得心里好像被什么人狠狠打了一拳,闷得使他喘不过气来。
他在身后艰难地叫出一声:“吉祥。”
吉祥听见转身一看是祝南休,连忙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行礼说道:“见过祝大人。”
祝南休盯着吉祥哭得通红的眼睛,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双肩,急切地问道:“你家……四小姐呢?”
吉祥肩膀被他捏得生疼,一皱眉眼泪又落了下来:“我家小姐、小姐她走了。”
祝南休顿时觉得一股窒息感紧紧包围了他,他捂住胸口,努力让自己平静些,可是他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还是吓坏了吉祥。
“祝大人,您怎么了?”
祝南休艰难地问道:“人在哪儿?”
吉祥看着他疑惑不已,只要又答了一遍:“小姐走了啊。”
“我问你人在哪儿!”祝南休突然咆哮出声,把吉祥吓得浑身哆嗦了好几下。
吉祥抖着手指了指南边:“小姐、小姐在商会。”
祝南休转身对史良喊:“去备马!”
史良晃过神来,赶紧答应一声跑去附近的客栈借马。
祝南休衣摆一掀,直接跃上马背,骏马嘶鸣一声便流星赶月般疾驰而去。
马背上他除了耳边的风声,什么都听不到,直到远远发现商会门口围着一群人,他立刻跳下马扔掉缰绳,奔着商会就跑了过去。
门口围着的商户见到祝南休过来,纷纷上前拱手迎接,祝南休一眼没看他们,只是一个个将众人拨开,眼睛死死看着前方,只想一步迈到议事厅。
他终于穿过了人群,也在人群的中间看到了林矣。
林矣笑得眉眼弯弯,上前问候了一声:“原来是祝大人回来了。”
祝南休看着她近在咫尺,心跳得比刚才更剧烈,他突然觉得浑身累得没有一丝力气,只想就地躺下去好好歇一歇,可是眼睛又酸涩的厉害,一定是傍晚的太阳太刺眼了。
林矣看到祝南休只是死死盯着她眼都不眨一下,感觉气氛有点莫名的尴尬,她又稍稍大声喊了一句:“祝大人?你……你还好么?”
祝南休很想回答她,但是他发现他的嘴角不受控制,他的眼睛也不受控制。
他又看了眼林矣,然后抬头望了望四周的天空,装作不经意说道:“是啊,本官刚入城,听说今天织造商户要在这里开会,就赶过来看一眼。”
林矣忙闪身请他一同进厅,两人并肩走在路上,林矣趁没人注意悄悄问道:“祝大人今天是不是中暑了,我看你的脸色着实不太好。”
祝南休也跟着说:“哦,许是吧,今天天气实在是炎热。”
林矣点点头:“大人今天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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