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定下一切后,宗枲与鬼室的大婚在春月的初七正式举行。
北州尚黑,故太子的婚服是纯黑色的。而中州尚红,故宗枲的婚服则遵从了中州的礼仪,为一席委地正红色的华服。
为表郑重,在临行前,中州帝王为自己的长女准备了这件集中中州绣娘长达三年刺绣的红色嫁衣,以金丝为线,缀以东海白珠、西山玛瑙、中山白玉、南山翡翠、北山透钻,并以孔雀尾羽为锁边,行走之间若凤凰来仪。
宗枲在公主府所设的明堂中,南向再拜故土,并将从中州带来的泥土裹在锦帕,放在心口,示以永不忘养育之恩。后由婢女搀扶,缓缓走出明堂。
而此时,鬼室已身着一身黑色貂裘,腰间缀以狼牙青玉,并佩以金柄狼首弯刀,于明堂外亲迎他的新妇。
一对新人,并没有肌肤之亲,而是用一红绸为牵,由中州喜娘送出府门,再由北州的巫祝因着新娘坐入轿子。
就在走出府门的一刹,宗枲瞧见了那个自己日夜思念的面容,但再次相见,她对他更多的是怨恨,而非之前的眷念。
其实,她不止一次地想要质问他,“阿稷,你为什么会忘了我?”
可宗枲没有机会。而眼下的情形,她不会,也不能这样。
她垂着头,坐进轿子,由着轿子抬着她来到那个她曾希冀的太子府,由着鬼室牵着他,向主位上的鬼室和孃让行礼,由着众人拱月一般将她送入新房。
她像一个木头坐在崭新而略显得有些寒冷的婚床上。太子府的陈设不若公主府那样,下有温泉流过。这里的设置更像是北州人住惯了的贵族之府,寒冷而干燥。长时间的等待让她从脚趾开始感受到麻木和冰冷,然后是腿和膝盖,最后,连带着身子也麻木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听着外面热闹的声音,似乎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尽管她在过去的半个多月不停地劝说自己去接受这个事实,乖顺的,如同在中州皇宫作为那个乖顺的公主一样,去乖顺的成为北州储君的妃子。
但她曾探索过自由的内心,却为她想要回归到乖顺的过去上了一道沉重的枷锁。
而随后推门带进来的寒气,让她不禁一个瑟缩,却让她十足地清醒起来。
她的夫君,那个名为鬼室的男子,走进来了。
北州关于婚礼的礼仪,并不像中州那样繁琐。所以外面做够了场面,内里也就不再进行那么繁杂的一套又一套的程序。
窸窸窣窣的声音,是鬼室除去外衣的声音,她听着陌生,原本僵硬的身体在此时更不知应如何动弹,就连声音也没有发出一声。
慢慢的,她听到他的脚步靠近的声音,在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双乌黑的皮靴,而随后掀开的盖头,以及映入眼帘的陌生的环境,仍让她一时无法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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