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好好和你父亲说话。”
“知道了。”陆辰儿皱了皱鼻子,“从小到大,我可从来没和父亲吵闹过半句。”
“好,当我白嘱咐过了。”程氏听了暗笑不已,不是从来没吵闹过,只是每次你吵闹,你父亲从来没和你计较,又吩咐着刘妈妈带着人送陆辰儿去前院。
外书房在垂花门前的西南角,在外书房侍候的都是小厮长随或是上了年纪的婆子。
一路过去,出了垂花门,便有小厮上前来,“刘妈妈这是要出门。”
只听刘妈妈道:“不用凑上前来,一边站着去,我是带着姐儿去见老爷。”
那小厮听了这话,只看了后面的陆辰儿一眼,忙地避开了。
一路上静悄悄的,过了跨院的门口,书房的门是闭着嘴的,偶尔有声音隐隐从里面传来,陆辰儿在影壁前顿住了脚步。“刘妈妈先派人去帮忙通报一声吧。”
刘妈妈忙唯唯应了一声,留下几位婆子守着陆辰儿。
没一会儿功夫,只听门打开的声响,尔后又有脚步声渐渐远去,没有从正门口出,再等没多久,却是端砚家的过来请陆辰儿过去。
端砚家的在前面领路,陆辰儿跟着过去,问道:“刚才是谁在?”
“是冯先生和章先生两位,早上过来和老爷一起考谦哥儿学问。谦哥儿已回去了,冯先生和章先生陪着老爷说话,听说姑娘来了。两位先生便离去了。”
陆辰儿嗯了一声,对冯先生,冯志章,她的印象不深,至于章先生。上一世教过她一阵子,古板得透顶,她特别不喜欢,没想到父亲把这两位都留下来做幕僚了。
进了屋,端砚家的并没有跟进来,几位婆子也全在门口止了步。
陆辰儿望向背手站在窗台前的陆老爷。一身家常的青衣,身形清瘦,后背挺直。仿佛一座巍巍高山,让人仰望,陆辰儿唤了声父亲。
“见过你母亲后,你母亲让你才过来?”陆老爷转过身,看向陆辰儿走了过来。
陆辰儿嗯了一声。“我从正房过来,和娘亲一起用了早食才过来。不过不是娘亲让我过来的,是我自己要过来见父亲。”
听了这话,陆老爷有些意外,却听陆辰儿抱怨道:“父亲也起得太早了点,我过去请安的时候,父亲都不在,女儿只好来书房给父亲请安了。”
陆老爷望向陆辰儿笑了笑,“为父若等你过来,只怕起来后还得睡个回笼觉才行,从前在宣城的时候,早上我就从来没见过你,每日都得到中午才能见到。”
“父亲。”陆辰儿摇着陆老爷的胳膊,不满地望了陆老爷一眼。
“好好好,我不说了。”
陆辰儿罢了休,陆老爷缓缓道:“你母亲昨儿和我提起,你要回松林,之前不是说想留在京中长住,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二爷参加科举,我待在京中不安心。”陆辰儿没想到她还开口,陆老爷先提了起来。
陆老爷听了她这话,摇了摇头,“这话你和你母亲说过,你母亲告诉过我。”
陆辰儿苦笑了一下,这话说给娘亲听,娘亲自然会信几分,至于父亲,只怕……陆辰儿抬头望父亲,父亲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格外地明亮。
“你或许不喜欢二郎,但至少二郎品性纯良,夫妻间相敬如宾应该不难,和父亲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父亲。”陆辰儿犹疑了一下。
又听陆老爷似唠家常,缓缓说道:“前人有句诗叫悔教夫婿觅封侯,二郎性子并不适合封侯拜相,或许将来替你挣个诰命都难,但是他性子绵和纯善,既然已成夫妻,这辈子自会对你不离不弃,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做出违背良心的事,这也是为什么你们成亲前夕知晓那柳家的那桩事,我和你母亲仍旧放心把你嫁过去的原因,男人很少没有功利心和野心,二郎算是其中的异数。”
“再譬如说程常棣,他是和二郎完全相异的两个人,他有较强的功利心,也有很强的野心,这样的人,任何东西在他面前都是可以权衡考量的,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会选择于已最有利的,甚至包括感情,这些从来不会成为他的牵绊,他适合做大事,却并不适合做闺阁弱女的夫君。”
陆辰儿听了这话,心头顿时一滞,似被雷轰了一般,难怪上一世,父亲和娘亲不赞同她嫁给程常棣,原来她没看清的,他们早已看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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