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亲们的推波助谰下,当然最重要的是在桃英的极力撺掇下,到晚饭时间,杜家竟不自觉地办了两桌酒席。前来贺喜的人家,每家请了一个代表,再加上自己家的人,紧紧地挤一挤刚好两桌,寓意双喜临门。因为人家都送来贺礼,自己家一点表示都没有也太过意不去了,再加上马上就过年了,杜家刚杀了一头猪准备过年,家里也已将过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乡亲们的贺礼也不少。平常村里一家办喜事,村里家家户户都会自觉出工出力,所以大家有的被安排去买东西,有的被安排去做厨,有的被安排去准备摆酒席……
很快,杜家门前就用砖搭了个大柴火灶,灶内燃起了熊熊大火,旁边简易的案板上堆起了各色莱肴,酒桌就摆在杜家门外的走廊上,水里村的走廊和村里的青石板大街是一样宽的,而且走廊能遮风挡雨,非常方便。
酒席开始了,微黄香甜的糯米水酒和清澈的红薯烧酒尽大家随意选用,大大的酒杯令端着它的人豪气冲天。
今天的菜虽然简单,以各种不同做法的肉为主,比如黄花瘦肉汤,回锅肉,粉蒸肉,烂肉(城里叫炸皮肉或大块肉,福满公社这里焖煮的叫烂肉,蒸的叫扣肉),一海碗一海碗的上,其实里面只有最上面上有几块肉,瘦肉汤里面多是黄花啦,粉蒸肉里面多是干笋啦,烂肉里面多是油炸豆腐啦……但在这样物质匮乏的年代,又是这样仓促地举办酒席,已经很令人满意了。
噼哩啪啦的鞭炮声响起来,大家都知道上鸡肉了,新郎新娘也该换了新衣服出来敬酒了。
按照当地的规矩,女方必须有个陪嫁的箱子,箱子里装着新郎新娘的新婚服和一些新娘的重要物品。箱子钥匙由女方的送亲兄弟中的一人保管,酒席上,男方家的人要在媒人的帮助下找到兜钥匙的人,分三次用红包赎去钥匙,然后打开箱子,让新郎新娘换上新衣服出来敬酒。
既然是婚事新办,杜若虚还是穿着件半新的黑呢子大衣,穿着一条西裤和一双旧皮鞋鞋出来敬酒了,那些送亲、赎钥匙换新衣的习俗都被他免了。不过,即使是旧衣服,只要是穿在杜若虚身上,那也是气度不凡。他那么好的一副衣架子,即使是衣衫褴褛躺在大街上也会让人以为他是拍电影装乞丐的吧。
而按当地习俗一直只能坐在新床前不能露面的杜鹃也和杜若虚并肩出现在酒席上,因为杜若虚说在大城市人们都是这么做的。何况他们的新房并没在自己家里,而是在学校边的办公室兼老师住房里。那里离村子有几百米远,总不能让莲花一个人干坐在那里吧。
莲花今天是一个人走来的,一到家,杜若虚也没让她跑学校那边想其他的新娘子那样坐在床边不出来,而是在父母这边随意地跟前来贺喜的乡亲们闲聊。她不像其她的新娘对夫家村里的人不熟悉,莲花在这里教书,和村里人打成一片,熟悉得很,根本用不着那么拘谨地躲在新房里不出来。
莲花今天倒是穿了一件半新的红色花棉袄,头发梳成两个小短辫,用红毛线缠了一圈又一圈圈,才打了个蝴蝶结,十分喜气。杜若虚穿着半新的服装却依旧英俊挺拔,儒雅潇洒。真是一双璧人啊!众人不禁暗暗赞叹。
杜长庆和张秀英也是满脸喜色,这么优秀的儿子和儿媳实在是让他们脸上有光啊。
哼,看谁还敢看不起我!我虽然没本事,太窝囊,可是你们谁能生出这么优秀的儿子来啊,又怎么能娶一个吃公粮的媳妇啊!杜长庆望着儿子和儿媳的身影禁不住得意洋洋地咧嘴而笑。
儿子终于娶了一个本地的媳妇,遂了我的心愿。我再也不担心儿子娶了外地的女子而失去儿子了,我也可以放心了。要不是前两年红卫兵闹事,把儿子原来的婚事闹砸了。我这心愿怕也难了,实在是天助我也。张秀英也笑得嘴都合不拢来。
我大哥和大嫂真般配呀!刚从养路工班赶回来的杜家老二杜源飞高兴地看着眼前这热闹的一幕,喜笑颜开。
“若虚、莲花,来来来,再喝一杯,你们是我们村的骄傲呀。”生产队长久生大叔满脸笑容地端起酒杯要站起来表示敬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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