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兰忙冲她摆手,贴身的丫头小心的出去守着门。
“听说了,听到了,你听,爆竹这么响,在这里都听得到。”她这才笑道。
姐妹二人拉着手侧耳听。似乎真的能听到那喧闹的声音。
“大嫂就是很厉害的。”常慧兰感叹道。
“是,她说过,她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就能过什么样子的日子。”常淑兰说道,看着窗外绿莹莹,“只要自己想。”
“真想出去看看啊。”常慧兰看着窗外带着几分向往。
常云起的屋子里,丫头看到窗子开着忙上前。
“怎么把窗户打开了。少爷不是不让开窗。”她低声呵斥伺候的小丫头们。
小丫头们还没说话,屋子里传出常云起的声音。
“开着吧,我听着心里高兴。”他说道。
丫头们面面相觑。
听什么?
谢氏屋子里瓷器碎裂的声音一连串的响起,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好,好,他们要给那贱婢的面子。他们要打我定西侯府的脸,”谢氏面色铁青。双手颤抖,底下的丫头一声不吭忙忙的收拾一地的碎片。
“他们别后悔!”谢氏再次喊道。
同样的话通判夫妇出门前也从知府大人嘴里听到了。
“我说贺之,你可别犯糊涂啊。”知府大人拉住通判大人的手。
作为上级,他很有必要提点一下不懂事冲动的下级。
“你要谢多给钱也就是了,干什么要弄这个匾额!还大张旗鼓的送去。”他说道。
“钱?”通判大人微微一笑,“齐娘子,不缺钱吧?大人你还不知道吗?”
当初去要嫁妆可是知府大人亲自去的。后来还表示尽职尽责跟到齐娘子家里看了。
那几乎抬走了半个定西候府的嫁妆,想必不会忘了吧。
知府大人点头。又忙摇头。
“嫁妆是嫁妆,和离齐娘子有圣旨在手,但和离之后,可就没圣旨了,她到底是一介妇人,哪里能和定西侯府比,你可千万要明白一点,莫做了傻事。”他语重心长的说道。
通判大人点头微笑。
“没错,我就是要给齐娘子想要却没有的。”他郑重说道,“什么叫报恩,锦上添花不叫报恩,雪中送炭才是报恩。”
啊?知府大人听得糊涂,看着通判大人迈步出门,而已经换了正装的通判夫人也出来了。、
“贺之,你们可别后悔,那是定西候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可得权衡利弊!”知府大人跺脚道。
“后悔?”通判夫人冲知府大人微微施礼,“不知道当初大人得齐娘子救得贵公子的时候,大人有没有后悔?”
知府大人被问得愣在原地,后悔?他怎么后悔?难道是说他儿子死了他就不后悔了吗?
那是他儿子!亲儿子!
通判夫妇没有再看知府大人转身去了。
后悔?
怎么会后悔?
齐月娘治好了通判公子的事很快传遍了大户人家,大家终于正视这个弃妇少夫人了。
没错啊,这不是简单的专治跌打损伤的啊,这是专治不治之症啊。
那些被其他大夫判了死刑不治的病症,偏偏这位齐娘子能治好啊。
一次是运气,二次是巧合,三次那就只能是本事了。
起死回生!
谁敢说自己这一辈子不会得病?谁敢说自己这一辈子全家亲朋好友康泰无忧?
没病,是大家的最好的希望,但聪明人还是要做最坏的打算。
而这位齐娘子,便是最坏打算时候必用的人。
瞧见没,当通判府请人家的时候,人家都已经不肯上门了,还是通判夫妇亲自求到面前,不知道说了多少好话,才让自己家小公子得到救治,真是失了脸面受了惊吓还有大大的人情还不清,这要是一开始就对人家好言好语的,这要是那时候没有听定西候府夫人的话,这要是那时候赶走的是定西侯夫人,哪还有这样的麻烦?!
定西候府和齐娘子,你选哪个?
我选命!
定西候府大家虽然不能平起平坐,但也是旗鼓相当,最多前程上设些绊子,但大家都是树大根深的人家,祖祖辈辈走下来什么绊子没见过,这些绊子要不了命,但真要是要命的时候,定西候府可帮不上忙。
权衡利弊,你说哪个重要?
永庆府的大户人家几乎是一瞬间便做出了决定。
定西候府因为常云成军功得到的荣耀一瞬间被抛在脑后,军功是人家的功,跟他们这些人可没什么关系!
爆竹声还未散去,千金堂里正在悬挂匾额,得到消息不断的有人赶来捧场,热闹的人后定西候站在一间茶馆的窗户后,透过窗格踮脚向外看去。
茶馆里也没有人,大家都跑出去看热闹了。
定西候扒着窗格,看到了千金堂门前站着的王同业。
王同业笑的如同一朵花,跟前来看热闹的人指点着说笑。
这个老不死的!
站在那里做什么!管他什么事!
站在那里的该是他!该是他定西候!是他!
定西候抓紧了窗格,牙齿咬的咯吱咯响。
本来该是他的,享受这千恩万谢,享受众人艳羡…
而不是这样灰溜溜的躲在后边,就是看热闹也看的跟做贼似的。
如果,没有那件事,这一切本来该是他的。
他外有儿子得功赏,内有儿媳妇得功德,他定西候该是怎么样的风光无限!
但是,现在,没有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从那件事开始的。
娶什么左右夫人!娶左右夫人!
那件事…毁了一切了!毁了他本来有的一切美好生活